又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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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水
井明時和趙靜平更是笑作一團, 井明真囁嚅著嘴唇，紅著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飛快看了一眼湯寶兒, 慌忙起身來：“我......我也去拿酒！”
湯寶兒垂眸吃著菜，始終一言不發。面上看上去沒什麽神色, 只是眾人笑的時候她也笑, 殊不知，她桌下放在膝上的手，已經攥成拳，微微顫抖。
直到一只手伸來，覆在她手背上。
湯寶兒一楞，她側目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慕氏安慰溫柔的目光。
“別怕。”慕氏借著給她夾菜的動作，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有娘在。”
湯寶兒鼻子一酸, 險些落下淚來。
梅子酒上了桌, 眾人興致都很高。
井明時喝了一口, 只覺滿口果香, 喜歡非常，便抱著酒壺不肯撒手了。
“雖是果酒，多了卻也醉人。”寧氏無奈道：“瞧把你給饞得，喝是可以喝，但不能多喝，知不知道？”
井明時的眼睛已經有些迷蒙了，哪裏還聽得見她說什麽。
寧氏詫異：“這妮子, 酒量居然這麽差, 一杯果酒下肚，也能喝醉。”
“罷了。”好不容易有一回, 她也不想設那麽多規矩：“索性醉了，便隨你去吧。”
慕氏側目看去：“寶兒要不要喝？”
湯寶兒不愛喝酒，但桌上的人都喝了，她不喝，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喝一杯吧。”
她稍微抿了一口梅子酒，卻覺得有些不對。
梅子酒她是喝過的，果香更醇厚濃郁，而手上這杯......她說不上來，只覺得和之前喝的不一樣。
但她沒有多想，也許每個匠人釀酒的方式不同，所以味道也t有出入。
直到桌上的人都倒了一大半，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說寧氏，就連慕氏都醉了。
慕氏是誰？叱咤廬州的女魔頭，喝過的酒不計其數，喝果酒居然也會喝醉？
桌上只有湯寶兒、連夷、井明真三人沒醉。
井明真勉強清醒著，他看向湯寶兒，打了個酒嗝兒：“寶兒，寶兒，寶兒......”
連夷冷靜說道：“這酒不對。”
“當然不對了。”井明真嘿嘿一笑：“酒裏......嗝......我加了梨花春......”
湯寶兒無言以對，她起身來，吩咐仆從將各家主子帶回去盥洗歇息。
“喝酒傷身，井二哥哥還是要少喝些酒。”她又招來井明真的貼身小廝：“快將你家公子帶回去，好生照料著。”
末了，她又看向連夷：“大哥哥，你也早些歇著吧，明日還要收拾行李呢。”
湯寶兒被一屋子的酒味熏得頭暈腦脹的，待安置好湯家三姐妹後，她去往慕氏的屋子。
門口，玲瓏將她攔下，聲音輕輕：“姑娘就別進去了，夫人已經睡著了，您回去歇下吧。”
湯寶兒往屋內看了幾眼，見裏頭黑漆漆的，便也不堅持：“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收拾好了就睡吧。”
待人走後，玲瓏斂眸推開門，進了屋去。
下一刻，屋子裏亮起了燈。
湯寶兒沒有睡意，也睡不著。
她在園子裏漫無目的地逛著，身後跟著兩個丫鬟。
“若是熬不住，你們也去睡吧。”她回頭看著二人，笑了笑：“我就是喝了杯酒，腦子不太清醒，有些睡不著，想在外邊兒逛逛。”
“你們快去歇息吧，明日回城，少不得要一番折騰。”
將兩個丫鬟趕走後，湯寶兒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她隨意坐在階梯上，撐著下巴，望著一望無際的夜色，將腦袋放空。
......
“寶兒走了？”慕氏坐在床邊，身上披著一件長袍，她眉目肅殺，眸光清亮，不見半分醉意：“她臉色怎麽樣？”
玲瓏彎腰，替她扣著衣扣：“不太好，強顏歡笑，瞧著沒什麽精神，跟人說話也打不起精神來。”
“吃飯時我也瞧見了。”慕氏嘆了口氣：“本來是多活潑的一個人，硬是被這門親事壓得喘不過氣來。”
琉璃走了過來，恭敬稟道：“夫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慕氏拂開玲瓏的手，起身來：“一定不要出了差錯，不要燒錯了屋子。”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去。
“夫人！”玲瓏將她攔住，神色有些不忍：“您一定要這麽做嗎？”
慕氏笑：“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別無他法，眼下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玲瓏扣著手，語氣驚慌：“可是......一定有別的辦法的，您這一去......”
她聲音哽咽了起來，兩行清淚緩緩落下：“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慕氏莞爾，剛想說什麽，就聽見一旁的琉璃驚慌失措道：“走水了！”
她眉目一沈，往窗口看去，果然見外邊兒一片火光。
“怎麽回事！”她看向琉璃，又驚又疑：“不是說準備好了嗎？我沒開口，誰敢點火？”
“這火......”她語氣變得嚴厲：“這火是四處燒起來的，根本不是寧夫人屋子！”
琉璃連忙搖頭：“不是我們的人！”
慕氏來不及多想，轉身就朝外走去：“寶兒！”
湯寶兒也看見了沖天的火勢，她連忙將漂浮的情緒按下，起身跑向屋子，邊跑邊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火勢兇猛，湯寶兒一路喊過去，見門便踹：“走水了！”
“四妹妹！”湯植姝喝的酒少，睡得不沈，聽見叫聲，她連忙套上衣裳跑出屋子，她回頭一瞧，只見半邊天都燒成了紅色，她心驚不已：“這火怎麽燒起來的？”
湯寶兒：“別管了，先去叫其他人起來！你去叫二姐姐和三姐姐，我去叫大哥哥。”
說完她便扭身跑了，湯植姝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扣上盤扣後，她轉身跑向湯家雙胞胎的房間：“二妹妹！三妹妹！”
湯寶兒去連夷屋子的路上剛好與其撞上了。
“大哥哥！”她抓住連夷的手，忙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雙方確認過對方都沒事後，一同赴往慕氏的屋子。
結果到的時候，房門大開，屋子裏點著燈，卻不見人。
“火燒過來了。”連夷看著對面的房屋，親眼看著火舌吞噬了根根木樁。
湯寶兒冷靜道：“大哥哥，我們兵分兩路去救人。”
連夷皺眉：“我不放心你。”
她粲然一笑：“你要相信我。”
二人互相叮囑幾句後，便連忙分開去救人了。
火勢越來越猛，蔓延的地方也更廣了，幾乎這一片的天都染成了紅色。
濃煙嗆人，湯寶兒打濕手帕，掩著口鼻彎著腰，眼睛都熏得睜不開了。她試圖找到出去的路，但是寺廟太大了，很多地方都燒了起來，燒成黑炭的木材塌了一片，擋住了很多去路。
“救命！救命！有沒有人！”在木材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和人們的驚呼聲中，湯寶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聞聲而去，看見了緊閉的房門，以及門梁處舔舐的火舌。
“誰來救救我！嗚嗚嗚嗚......”求救聲愈發絕望。趁火還沒完全占領房屋，湯寶兒當機立斷，立馬上前，一腳踹在門上，但卻沒有將門踹開。
她楞住，隨即大喊：“小時！你快將門打開！”
她記得井明時有個習慣，喜歡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要多上幾道門閂才能入睡。
“我打不開！火燒進來了！”井明時像是看到了希望，聲音急促非常：“寶兒！你快救我！快救救我！”
可湯寶兒分明看見，火只在門口處燒著，屋內頂多只有煙霧，火應該還沒有燒到屋內。
她又踹了幾腳，門紋絲不動，她急得團團轉，又大喊：“小時！門打不開！你從窗口出來！我去窗口接你！”
“寶兒！寶兒你別走！寶兒！”井明時快崩潰了，她大叫著：“我不敢去......你從窗口進來救我！你快進來救我！”
湯寶兒沒有辦法，她繞到窗口處，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高高舉著，費勁地砸著窗子。
火勢從門梁處向兩邊蔓延，離湯寶兒只有兩扇窗的距離，她不敢停歇，費勁兒地抱著石頭砸窗，額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手也被石頭磨破了，砸了幾十下後，只聽“啪啦”一聲，窗子被她砸開。
“小時！”她站在窗外往屋裏看：“你快出來！”
接著，她又將手伸進去，把窗子打開了。
“小時！”得不到回應，她有些著急：“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受傷了？”
火勢逼近，她無可奈何，只得翻窗而入，進了屋子：“小時！小時！”
“我在這裏......”井明時微弱的聲音傳來，湯寶兒繞過屏風，看見縮在床角的井明時，她抱著錦被，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湯寶兒松了口氣，她連忙上前：“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井明時搖搖頭，不說話。
“咱們快走吧。”湯寶兒看了一眼門窗，有些驚慌道：“火快燒進來了。”
井明時嗚咽一聲沒有動彈：“咱們怎麽出去？”
“門口已經燒起來了，要出去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從窗口出去。”湯寶兒朝她伸出手：“你還楞著做什麽！快走！”
井明時低著頭沒搭理她，只是一個勁兒掉眼淚：“我身邊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竟然敢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也不來救我......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殺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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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明時和趙靜平更是笑作一團, 井明真囁嚅著嘴唇，紅著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飛快看了一眼湯寶兒, 慌忙起身來：“我......我也去拿酒！”
湯寶兒垂眸吃著菜，始終一言不發。面上看上去沒什麽神色, 只是眾人笑的時候她也笑, 殊不知，她桌下放在膝上的手，已經攥成拳，微微顫抖。
直到一只手伸來，覆在她手背上。
湯寶兒一楞，她側目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慕氏安慰溫柔的目光。
“別怕。”慕氏借著給她夾菜的動作，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有娘在。”
湯寶兒鼻子一酸, 險些落下淚來。
梅子酒上了桌, 眾人興致都很高。
井明時喝了一口, 只覺滿口果香, 喜歡非常，便抱著酒壺不肯撒手了。
“雖是果酒，多了卻也醉人。”寧氏無奈道：“瞧把你給饞得，喝是可以喝，但不能多喝，知不知道？”
井明時的眼睛已經有些迷蒙了，哪裏還聽得見她說什麽。
寧氏詫異：“這妮子, 酒量居然這麽差, 一杯果酒下肚，也能喝醉。”
“罷了。”好不容易有一回, 她也不想設那麽多規矩：“索性醉了，便隨你去吧。”
慕氏側目看去：“寶兒要不要喝？”
湯寶兒不愛喝酒，但桌上的人都喝了，她不喝，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喝一杯吧。”
她稍微抿了一口梅子酒，卻覺得有些不對。
梅子酒她是喝過的，果香更醇厚濃郁，而手上這杯......她說不上來，只覺得和之前喝的不一樣。
但她沒有多想，也許每個匠人釀酒的方式不同，所以味道也t有出入。
直到桌上的人都倒了一大半，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說寧氏，就連慕氏都醉了。
慕氏是誰？叱咤廬州的女魔頭，喝過的酒不計其數，喝果酒居然也會喝醉？
桌上只有湯寶兒、連夷、井明真三人沒醉。
井明真勉強清醒著，他看向湯寶兒，打了個酒嗝兒：“寶兒，寶兒，寶兒......”
連夷冷靜說道：“這酒不對。”
“當然不對了。”井明真嘿嘿一笑：“酒裏......嗝......我加了梨花春......”
湯寶兒無言以對，她起身來，吩咐仆從將各家主子帶回去盥洗歇息。
“喝酒傷身，井二哥哥還是要少喝些酒。”她又招來井明真的貼身小廝：“快將你家公子帶回去，好生照料著。”
末了，她又看向連夷：“大哥哥，你也早些歇著吧，明日還要收拾行李呢。”
湯寶兒被一屋子的酒味熏得頭暈腦脹的，待安置好湯家三姐妹後，她去往慕氏的屋子。
門口，玲瓏將她攔下，聲音輕輕：“姑娘就別進去了，夫人已經睡著了，您回去歇下吧。”
湯寶兒往屋內看了幾眼，見裏頭黑漆漆的，便也不堅持：“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收拾好了就睡吧。”
待人走後，玲瓏斂眸推開門，進了屋去。
下一刻，屋子裏亮起了燈。
湯寶兒沒有睡意，也睡不著。
她在園子裏漫無目的地逛著，身後跟著兩個丫鬟。
“若是熬不住，你們也去睡吧。”她回頭看著二人，笑了笑：“我就是喝了杯酒，腦子不太清醒，有些睡不著，想在外邊兒逛逛。”
“你們快去歇息吧，明日回城，少不得要一番折騰。”
將兩個丫鬟趕走後，湯寶兒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她隨意坐在階梯上，撐著下巴，望著一望無際的夜色，將腦袋放空。
......
“寶兒走了？”慕氏坐在床邊，身上披著一件長袍，她眉目肅殺，眸光清亮，不見半分醉意：“她臉色怎麽樣？”
玲瓏彎腰，替她扣著衣扣：“不太好，強顏歡笑，瞧著沒什麽精神，跟人說話也打不起精神來。”
“吃飯時我也瞧見了。”慕氏嘆了口氣：“本來是多活潑的一個人，硬是被這門親事壓得喘不過氣來。”
琉璃走了過來，恭敬稟道：“夫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慕氏拂開玲瓏的手，起身來：“一定不要出了差錯，不要燒錯了屋子。”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去。
“夫人！”玲瓏將她攔住，神色有些不忍：“您一定要這麽做嗎？”
慕氏笑：“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別無他法，眼下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玲瓏扣著手，語氣驚慌：“可是......一定有別的辦法的，您這一去......”
她聲音哽咽了起來，兩行清淚緩緩落下：“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慕氏莞爾，剛想說什麽，就聽見一旁的琉璃驚慌失措道：“走水了！”
她眉目一沈，往窗口看去，果然見外邊兒一片火光。
“怎麽回事！”她看向琉璃，又驚又疑：“不是說準備好了嗎？我沒開口，誰敢點火？”
“這火......”她語氣變得嚴厲：“這火是四處燒起來的，根本不是寧夫人屋子！”
琉璃連忙搖頭：“不是我們的人！”
慕氏來不及多想，轉身就朝外走去：“寶兒！”
湯寶兒也看見了沖天的火勢，她連忙將漂浮的情緒按下，起身跑向屋子，邊跑邊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火勢兇猛，湯寶兒一路喊過去，見門便踹：“走水了！”
“四妹妹！”湯植姝喝的酒少，睡得不沈，聽見叫聲，她連忙套上衣裳跑出屋子，她回頭一瞧，只見半邊天都燒成了紅色，她心驚不已：“這火怎麽燒起來的？”
湯寶兒：“別管了，先去叫其他人起來！你去叫二姐姐和三姐姐，我去叫大哥哥。”
說完她便扭身跑了，湯植姝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扣上盤扣後，她轉身跑向湯家雙胞胎的房間：“二妹妹！三妹妹！”
湯寶兒去連夷屋子的路上剛好與其撞上了。
“大哥哥！”她抓住連夷的手，忙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雙方確認過對方都沒事後，一同赴往慕氏的屋子。
結果到的時候，房門大開，屋子裏點著燈，卻不見人。
“火燒過來了。”連夷看著對面的房屋，親眼看著火舌吞噬了根根木樁。
湯寶兒冷靜道：“大哥哥，我們兵分兩路去救人。”
連夷皺眉：“我不放心你。”
她粲然一笑：“你要相信我。”
二人互相叮囑幾句後，便連忙分開去救人了。
火勢越來越猛，蔓延的地方也更廣了，幾乎這一片的天都染成了紅色。
濃煙嗆人，湯寶兒打濕手帕，掩著口鼻彎著腰，眼睛都熏得睜不開了。她試圖找到出去的路，但是寺廟太大了，很多地方都燒了起來，燒成黑炭的木材塌了一片，擋住了很多去路。
“救命！救命！有沒有人！”在木材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和人們的驚呼聲中，湯寶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聞聲而去，看見了緊閉的房門，以及門梁處舔舐的火舌。
“誰來救救我！嗚嗚嗚嗚......”求救聲愈發絕望。趁火還沒完全占領房屋，湯寶兒當機立斷，立馬上前，一腳踹在門上，但卻沒有將門踹開。
她楞住，隨即大喊：“小時！你快將門打開！”
她記得井明時有個習慣，喜歡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要多上幾道門閂才能入睡。
“我打不開！火燒進來了！”井明時像是看到了希望，聲音急促非常：“寶兒！你快救我！快救救我！”
可湯寶兒分明看見，火只在門口處燒著，屋內頂多只有煙霧，火應該還沒有燒到屋內。
她又踹了幾腳，門紋絲不動，她急得團團轉，又大喊：“小時！門打不開！你從窗口出來！我去窗口接你！”
“寶兒！寶兒你別走！寶兒！”井明時快崩潰了，她大叫著：“我不敢去......你從窗口進來救我！你快進來救我！”
湯寶兒沒有辦法，她繞到窗口處，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高高舉著，費勁地砸著窗子。
火勢從門梁處向兩邊蔓延，離湯寶兒只有兩扇窗的距離，她不敢停歇，費勁兒地抱著石頭砸窗，額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手也被石頭磨破了，砸了幾十下後，只聽“啪啦”一聲，窗子被她砸開。
“小時！”她站在窗外往屋裏看：“你快出來！”
接著，她又將手伸進去，把窗子打開了。
“小時！”得不到回應，她有些著急：“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受傷了？”
火勢逼近，她無可奈何，只得翻窗而入，進了屋子：“小時！小時！”
“我在這裏......”井明時微弱的聲音傳來，湯寶兒繞過屏風，看見縮在床角的井明時，她抱著錦被，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湯寶兒松了口氣，她連忙上前：“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井明時搖搖頭，不說話。
“咱們快走吧。”湯寶兒看了一眼門窗，有些驚慌道：“火快燒進來了。”
井明時嗚咽一聲沒有動彈：“咱們怎麽出去？”
“門口已經燒起來了，要出去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從窗口出去。”湯寶兒朝她伸出手：“你還楞著做什麽！快走！”
井明時低著頭沒搭理她，只是一個勁兒掉眼淚：“我身邊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竟然敢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也不來救我......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殺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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